忽雷一走,各位掌柜的也立刻告辞了,连老板娘都退了出来。
大厅里只剩下段天恩和汴梁,忽雷虽说是小事,但大家都很识趣。
汴梁本想留住老板娘的,可是老板娘坚决要出来。
秘密这种东西,知道的越多,小命就越不长久,老板娘还年轻,犯不着为了这么点好奇心,把小命都搭进去。
酒桌上的菜吃掉的并不多,这样的宴席,本来就吃不太饱,除了汴梁,毫不矜持的一直在填他的肚子。
等人走光了,他还在吃,他没问,不是他不急,因为他知道,忽雷这么说,军师肯定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段天恩看他对着一盆红烧鸡双手乱抓,也是有些尴尬,他咳嗽两声说,“薛丁凯改名字了。”
说完,他看着汴梁。
他知道,既然他开了口,汴梁就会认真的听。
等汴梁放下吃的,坐端正了,他继续说,“皇帝招他为驸马,赐名丁凯,住在北平。”
“哟,混的不错嘛。”汴梁有些为薛慕澜打抱不平,她寻死觅活的找大哥,人家却在当驸马爷,潇洒快活。
段天恩继续说,“薛将军,也在北平,不过他不太同意这么亲事,所以很少出来走动。”
汴梁没有追问为什么,因为他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薛慕澜打探消息,一听老的老少的少都活的有滋有味,心里有些难受。
段天恩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信,“汴少爷若是有空,我可以将薛家二位请到潼关来一见。”
这是他刚想到的方法,薛留广此刻就在潼关,薛丁凯在北平,只要忽雷同意,将薛丁凯接到潼关,再以薛丁凯的命要挟薛留广不要乱说话,三人见上一面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而他这么一说,相信汴梁再无疑虑,这人都让你见着了,你还要什么消息?
“这样也好!”汴梁点头。
既然为薛慕澜打听消息,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如果能见到当然是最好的。
段天恩又说,“北平到潼关,来回需要个把月,还请少爷耐心等待。”
他先要派人去北平,再把人带回来,时间上要安排的宽裕些。
汴梁没去过北平,也不知道距离,但一个月时间,算不了什么。
他觉得事情办得很好,就举起酒杯,对段天恩说,“谢谢。”
段天恩摇摇头,没有喝酒,他还有事情要做,需要保持清醒。
借着火烛,他四处打量了下,确认附近没有人时,突然轻声的问道,“是追魂让你来问的?”
汴梁一愣,段天恩本来是一口一个少爷,表现得恭恭敬敬,此刻的口气却像是当初在消息铺子时的语气。
一想起这件事,他的心里就很不爽了,“为什么把我弄到西凉去!”
段天恩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他并没表现出什么特别,也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追魂是南朝的士兵,你还是别和他走的太近。”
抓了薛家人之后,忽雷并没获得什么有用的消息,今晚汴梁又提了这个问题,忽雷肯定会想到追魂的事情,也肯定会让他加急追查。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他还得再杀一次追魂。
“你好像没弄清楚,哥才是少爷!”汴梁强调了一下自己的身份,他不想在追魂的问题上和他纠缠。
“你最好别让本少爷生气。”他又强调。
段天恩点点头,却也没流露出什么敬畏的表情。
他只是奉命将薛留广的事情告知这位少爷,至于其他的事情,他可没把汴家的少爷放在眼里。
在潼关,说了算的只能是忽雷和他两个人。
对于军师的态度,汴梁有些生气,但是他也没发作。
因为薛家的人还需要这个家伙请过来,可是眼前这个家伙的态度,着实令人可恶。
他不想再和这个家伙待下去了,于是他将杯中的酒喝完,准备走人。
不想段天恩突然又问,“你救了那位圣人,就没拿到什么好处吗?”
段天恩是关心儿子的,但是他同样担心,眼前的这位少爷救他儿子是另有目的。
那样的话,段骑浪的处境并不会比在圣人铺子好多少。
“什么好处!”汴梁很生气的转身,拳头都抡了起来。
他救人可纯粹出于同情,并无丝毫的杂念。
段天恩盯着他的眼睛,慢慢的走近,然后轻轻的说了一段奇怪的话:
像一颗海草随波飘摇
海草海草
浪花里舞蹈
海草海草
管它骇浪惊涛
我有我乐逍遥
人海啊茫茫啊
随波逐流
浮浮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