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高建筑公司的总部楼是一座由冰风主持设计建造的工业风格的熟铁桁架,清水砖墙的二层框架建筑,中庭为全层高,直到顶部,架空足有五六米高。中庭里放着几张巨大结实的实木桌子。第一张桌子上是百仞城规划模型;第二张现在正在施工中,旁边堆满了石膏粉、纸张、浆糊和各种细木料。
正在做模型的正是临高建筑公司的规划师季润之,此人是一狂热的建筑党人,作为一个正牌的建筑与城市规划师,季润之有傲视全临高建筑公司的资本,时常在公司里提出各种规划和建筑方案,总体来说,他的方案基本上就透着“大”、“巨”、“复杂”的特点,D日之后没多久,执委会要求建筑公司在D日登陆的海滩上设立一处简单纪念碑。季润之立刻绘制了一幅巴洛克风格混合新古典主义的凯旋门式的大型建筑的图纸上交。这图纸在执委会倒是赢得了一致的好评,不过实在过于超越现实,马上给枪毙了。结果连普通的纪念牌也没立。
季润之之所以当了穿越众,第一个原因是想亲眼看到报恩寺塔,第二个原因则是怀着在新世界当上施佩尔的梦想。他非常喜欢苏联和第三帝国的那些充满狂想的建筑和城市规划,电脑里塞满了这类图稿。幻想着有一天自己也在新世界里主持设计“穿越宫”和未来的千年帝都――他私下叫它“神都”,虽然这和武则天的“神京”有点雷同。
后来他又搞过“临高总医院”、“国民学校”、“临高交通枢纽站”、“海关大楼”、“陆军司令部”的各式各样的设计――在他看来这些设计已经悲哀的与现实妥协了,标准降低到无法忍受的简陋,但是还是无一例外全部被计委打入冷宫。真正入选的全是梅晚等人搞得简易型建筑,最恐怖的就是梅林主持搞得牛车换乘站,居然搭建的是竹杆桁架结构,芦席顶棚。
“这个叫施粥棚。怎么能叫交通枢纽站呢。”季润之私下评论道。
当然了,诸如此类的评论让他在临高建筑公司里很没有人缘。
至今入选的就是翠岗烈士公墓和临高建筑公司唯一的外包项目:东门市天主教教堂。
这座教堂的初始设计图案差点没把陆若华吓坏了:这个建筑比澳门修了十几年的澳门圣保禄教堂还要大,耶稣会给他的全部传教预算造个门楼都不够。
最后设计方案被大改成“经济适用教堂”才算得到了陆若华的认可,动工修建。
“我还以为教会会比较有钱呢。”季润之对此表示失望。他来到这17世纪,可不是为了造这种普普通通的小型建筑而来得。
连公司总经理梅晚忍不住对他说:一天到晚这做些无用功干什么,还是多搞点符合穿越集团现阶段需求和能力的建筑来得有用。但是季润之对此建议充耳不闻,每天的大部分时间就是不断的在绘图板上画他的“宏伟建筑”。制订一个个新城市的“规划图”。
长期不务正业的使季润之最后沦落为长期在工地上监工当项目经理。只有在搞某些项目的规划的时候才会征求他的专业知识。至于建筑设计则彻底和他无关了。
三亚特区计划一经上公报,他就立刻忙开了:三亚、榆林可是好地方!季润之去过大东海,对当地的自然环境赞不绝口,可惜现代时空这里已经被各式各样的酒店、度假村和高级住宅区占满,没有他大展拳脚的份了。而这里被以梅晚为首的“临高包豪斯学派”所把持,不但很不合他的胃口,更是没有出头之日。于是他就打主意要到这三亚特区去发挥特长――待在这里自己得梦想就全完蛋了。
三亚特区的性质主要是进行建设和开发。既然是这样,那么整个地区的各种规划也是少不了的。执委会的公报上只是很粗略的定了一个规划方案,能补充的细节的很多。自己如果能够趁此机会献上一个完整的规划案,执委会对自己的重视程度就会大大增加,自己调任到三亚特区专任规划和建筑设计师的野心也就实现了。
怀着这样的野心,季润之全身心的投入到三亚地区的规划方案设计中去了。为了加强他对执委会毛遂自荐时的说服力,他开始在建筑总公司的大厅里做榆林港的规划地图实体模型。季润之知道光靠着提建议是没有说服力的,而专业的设计规划书也没什么意义――门外汉看这个只会觉得非常枯燥,最好的方式就是直观的用模型进行演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