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传清没他这么淡定,还是穿上了这玩意,除此之外,还带上了沉船潜水所必须的绳索和网袋,后者是用来取东西的。
“要真有什么事情,就用这个,”周韦森给了林传清一支强力潜水鱼枪,二氧化碳气体推进,有效射程20米,“不得万不得已最好别用。”
最后是每人一柄潜水刀作为随身防护。俩人商定由潜水技术比较好的周韦森进入船舱,林传清则在外面负责守护。
“好,出发!”
抛入海水中黄色的驱鲨粉在海水中渐渐散开,鲨鱼们再次游远了。
周韦森摸了摸放在腰间的刀,转一转腰带,罩上了氧气面罩,打开了开关。一个翻身下了水。他一边调整,一边慢慢地往前游,呼吸也渐渐正常了。
他继续往下沉,大约下沉了四五米,离海底的礁盘只有一米多了。这时他看了看潜水表,正是中午十二时十分整。他带来了两个15升的气瓶,各带独立供气的系统,对充其量不到10米的潜水来说备份做得已经有200%了。但是他一点也不敢大意――沉船潜水的危险系数极大,里面空闲狭小,光线又黯,万一被困在船舱里,根本就指望不了半吊子水平的林传清能够救助他。
他将身体放松,两脚伸展开来,有节奏地晃动着摆动脚蹼调整着自己的姿态,海底的光线充足,水体透明度虽然不如他去过的那些潜水圣地,也相当不错了。
阳光月光透过水面细碎的波浪,照着下面灰白色的海底。海底是珊瑚礁的礁盘,枝枝丫丫的,东沙岛就是这些珊瑚礁的露出部分。那艘来历不明的沉船就在不到二十米外的礁盘上,沉得端端正正,好像水族箱里放得沉船模型一样。
他忽然觉得有人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原来是林传清。他带着面罩,看不清神情。拿着鱼枪。
他冲他向上翘起了一只大拇指,意思是一切OK,可以行动了。两个人并肩的向前游去。
橡皮潜水湿衣让人感到又热又粘。氧气筒里吸进的氧气,也似乎充满橡皮气味。周韦森很熟悉这样的感觉。他正专心致志于保持着平均的步调,平稳地向沉船的珊瑚礁盘游去。
海底深处尽是珊瑚沙和礁盘,被阳光反射着,一闪一闪。平沙里偶尔夹杂着一片片的海草。鱼类在礁盘周围游动着。周韦森非常小心,珊瑚礁里不但有鲨鱼,还有一些更可怕的鱼类,躲在礁石空隙里的海鳝更是一种恐怖的东西――这玩意体长能有三米多,满口利牙,在他看来比普通的鲨鱼要可怕多了。
他们游过礁盘,前面出现了一大块珊瑚礁岩。它的形状有点类似一个巨大的盘子。沉船就在这股“盘子”的边缘。前面的珊瑚枝杈越来越多,周围挤满了成群漂亮的小海鱼。周韦森手脚动作放慢,用左手做了个暂缓前行的信号。周围没有鲨鱼的迹象,不过也很难说。他谨慎的远远的围绕沉船游了一圈。
从水下看,这艘船的保存状况堪称良好。主要结构全部完整无缺。甲板和船壳上附着的海草在水中飘荡着,这船应该已经沉在这里相当长一段时间了。根据上面附着的沉积物、贝类和海草来看,起码也在半年以上。船只四周的礁盘上没有散落下来的物品,看起来它不象被一场风暴送入海底的,倒象是有人打开了通海阀自沉下去的。
他正在观察,林传清游了过来。周韦森示意:靠近了再围着船游一圈,近距离看看船只的状况。
到船尾的时候,他发觉螺旋桨已经歪斜了,船舵也损毁了一部分。看起来似乎是在礁石上撞击过得。整体看,船壳上除了底部有些和珊瑚礁刮擦的痕迹之外没有损伤的痕迹,船壳上的白色保护漆看上去还很新。甚至连驾驶台的玻璃也有不少还保留完好。
最后,他们回到驾驶台旁,降落在前甲板上。周韦森示意了下林传清――他要从这里进入船只。对方点点头,比划了下二氧化碳鱼枪――这东西在二十米距离上足够杀死一条大鲨鱼,只是这种杀戮只会引来更多的鲨鱼而已。
他小心的用潜水刀清理掉破损的驾驶台窗户边的玻璃,先是双腿,然后是身体,最后才是头部。林传清一手把住舷窗,一手把潜水灯递了进去。
他选择勘探的第一个目标是驾驶台――要搞清楚船只的身份,这里是最要紧的地方。
船舱里已经成了海底生物的乐园,一只受惊的小章鱼如同喷气式飞机一般从他身旁掠过。周韦森定了定神――不知道这船只里有没有遇难者的遗体,如果有的话,或许可以从他的随身物品里找到些端倪。
但是驾驶台里什么也没有,他没有找到航海日志这个最关键的东西,也没有找到诸如船籍注册、港口文件之类可以证明它身份、来自何处的资料。
周韦森只找到了一些海图、潮汐表之类的航海必须的资料,其他完全是一无所获。
他把绳卷的一头固定在驾驶台上,这是用来指引回来路线的保险绳,是进行沉船潜水时候的必须装备,否则在船只内部的迷宫中很容易迷失方向。打开潜水照明灯,继续向深处游去。
船只的内部整齐干净,除了一些海生物在水中漫游之外,没有一丝扰动过的痕迹。船体内没有结构性的破坏,也没有到处散乱的物件,可见船只下沉的时候并没有经受过剧烈的冲击和颠簸。
舱壁上,固定着应急箱,他注意到靠近驾驶台的舱壁上的应急箱已经被取走了,而深处则依然保存完好。他来到甲板下的第一个舱室,门关着。他试着推了一下,惊奇的发现居然是锁上的。接着他进一步的探索,发现遇到的每一个舱门都是锁上的。这真是咄咄怪事,难道弃船的时候的还需要锁门吗?
疑云愈来愈多,而且最让他感到怪异的一点是,船上没有任何地方标记了这条船叫什么,和它的登记港――原本这些在船上的很多设备上都会有的。现在这些地方都被仔细的打磨掉了或者是覆盖了一层油漆。显然,船主是处心积虑的不希望有人知道这条船的真正底细。
三十分钟之后,是一网袋的物件挂在绳子上提出了水面,接着两个人浮出了水面。
网袋里,是周韦森从船舱里捞出来的一些物件。包括一些航海资料、一个原本固定在舱壁上应急箱,一柄消防斧,还有些罐头和酒瓶。几个人蹲在甲板上翻看着这些水淋淋的出水物品。
从这些小东西上,林传清再次确认:这是小型渔船应该是在美国建造的。
“没有任何可以说明它身份的东西,”周韦森脱下装备说,“不光没有航海日志,任何航海文件都没有,船钟也没了。连工具和设备上的铭牌都给去掉了。就算是当偷渡船也不带这么神秘的。”
“这船干得不是正经事。”林传清打了一桶从东沙岛水井里提来得“半淡水”,往自己的身上冲洗着。
“当然,这么处心积虑的掩饰身份――肯定不会是打鱼,再说船舱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捕鱼工具。”
“干得大概是非法勾当。”高晓松归纳道,“会不会是走私船?”
“还不是一般的走私船。否则没必要在隐匿船只身份上的干得这么绝。”林传清扒掉橡皮潜水衣,**的坐在甲板上点着了支烟,“看这模样,不是走私毒品就是走私军火的。”
“靠,难道有伙毒贩来了大明?”
“要是军火贩就好了,那不得满满一船的武器啊!AK47!机关枪!RPG!”白国士兴奋起来。
“那我们不就惨了――”
“到底是毒贩还是军火贩不好说。得把船捞起来仔细搜索才能知道。”周韦森说,“我没潜得太深,不过看起来这船沉没的时候应该是处在航行途中。”
船舱里找到了许多给养,有许多罐头和酒类。上面的标签已经泡烂了,不过看起来密封还没有坏,应该是可以吃得。
“这罐头是哪里产得?”高晓松问。
“美国产的。”
“这么说船上的人还是美国人了。能估计的出时间吗?”
“没问题,看这个应急箱好了。”
周韦森打开箱子――这种航海应急箱密封性极好,里面完全没有进水。箱子里装着海上遇难时候必须的食品、药物、信号筒之类的东西。保质期表明,时间和他们出发的时空是一致的。
(未完待续)